真没想到又是这段时间.

还是忘不了两年前的这几天, 省选失利从 OI 退役, 然后开始了长期的失落, 直到高考报志愿都不能完全排除其中影响, 坚决不报计算机专业. 第一次有走出来的迹象是看到大群里 ACM 校队招人的通知, 说到底在化生地医群里发这种东西估计只是走个过场, 但是我刚退役时的那一点不甘心又死灰复燃了. 于是我去报名了, 然后莫名其妙打了几场训练赛, 莫名其妙有了一个大三的队长和一个大一的队友. 我是生科专业的, 队长是转专业到的计科, 队友据他自述从未停课集训过. 这个怎么看都是胡乱拼凑的队伍居然在大一打了四场区域赛, 其中两场打星两场正赛, 一铜一银.

第一次见到队友是在某次训练赛后, 我问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于是就去了附近的重庆小面馆, 他推荐的, 他说吃了很久了. 很好吃, 是我在南京吃到的最好吃的, 比校门口那家好吃多了. 但还是和我以前在重庆吃到的有差, 尤其是在辣椒方面, 要么没味要么太辣, 还缺少香味. 于是之后每次去吃我总要念叨让他今年去重庆我带他去吃正宗的.

然后是 CCPC 桂林. 疫情原因被迫鼓楼参赛, 仙林封校队长来不了. 头天试机的时候我和他切完了三道题提前下班, 还有幸给旁边队聊了一句 T3. 记得当时 T1 是输出下周六还是周日的日期, 样例给的上周, 于是喜提 +3. 然后我们去吃一家与孜然肉片有关的店吃晚饭, 后来 ICPC 济南我们第二次想去的时候那家店就关门了, 被迫吃了一家完全不正宗的麻辣烫. 这么看来他确实在口味上迁就了我不少. 第二天我打了 3 题, 总共打了 5 题, 收获了队长的夸奖. 很高兴, 第一次就能有这个成绩. 这次也让我们互相体会到了风格的差异, 比如他喜欢万能头, 喜欢笔记本键盘 (尤其是他自己的笔记本), 而我习惯外接. 于是之后用笔记本打的时候 (此时队长都不在) 都是他的笔记本登队长的号, 外接一个键盘供我用, 而我的笔记本登他的号, 我自己的号则不用.

ICPC 济南, 我切了 3 题但基本全是签到, 队长 2 题力挽狂澜拿铜, 120+ 名. 虽然只是最差的奖, 但第一次正式赛, 也是第一次拿奖让我印象深刻. 那晚去吃了啥? 仙林校门口的什么还是五十? 应该是四十吧, 当天中午去的六十, 杭州的时候晚上队长带着去五十吃黄焖鸡. 但是也有可能我记错了, 而且概率不小, 不过仙林那几个食堂比鼓楼食堂大部分窗口好吃就是了.

这之后是 ICPC 杭州, 就在济南后一周. 我 0 题耻辱下播, 最后的时间在肝某道对我而言还挺难的题, 中间也是一直在想假做法耽误时间. 队长在我写最后一题时间很紧的时候一直鼓励我, 最后几秒交上去之后他才告诉我其实没有希望, 想法和实际程序里面漏洞都太多了. 但那确实是我编程状态最好的一段时间, 能够有人不压力我反而鼓励我, 至少我能冷静地写出每一行代码, 尽管远非正确. 我很感谢队长当时的鼓励, 真的大幅增强了我的抗压能力, 毕竟我之前连打 CF 都要急到在机房乱窜并大喊大叫.

再之后和队长因为语录的问题闹了矛盾, 一直没有正式向队长道歉过, 那就在这里说吧.

最后一场是 ICPC 南京, 也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场. 状况百出. 先是出现遣返的迹象, 队长和我都打算留守; 再之后确定遣返了, 队长决定跑路, 我也担心会不会被强制赶出去. 本来计划如果被赶走就去桥洞待到比赛当天的, 后来被队友以 "最近的桥是长江大桥" 劝住了. 幸好没有强制遣返, 待到了 12/18 当天. 比赛前一天的时候, 源自高中时的某种迷信理由, 喝了奶茶, 没去试机. 由于队友就是南京本地人, 早就回家了无法返校, 于是决定在他家打. 试机题目据说很有意思, 要设计一组数据来卡掉某道题的错解, 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早上我去罗森买了个三明治, 看着消息记录里别的在南京的群友踏上回家的火车, 站在校门口的冷风中啃完并坐上了他母亲接我过去的车. 很巧那天我们都穿的杭州站送的衣服, 确实好看, 之后我也经常穿. 去到他家我发现我带了手机支架没带夹子, 没法架手机作为第二机位, 于是用平板代替, 尽管要求第二机位用前摄方便电脑摄像头照到屏幕, 但监考也没有找我的麻烦. 然后是比赛十一点开始, 但麦当劳十点半才开始提供午餐, 最近的麦当劳离他家距离将近半小时. 最后在开赛前不到半分钟拿到了麦当劳, 本来都准备好赛时不吃了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吃).

然后就是比赛, 一两个小时我们切了 4 题, 排名也在大概三四十名. 但是接下来我们去开了一道计算几何, 一直卡到比赛结束也没做出来. 这个过程中我看着排名一路掉到将近一百, 加上此时我开始发烧, 于是就只剩下了压力而不能提出任何思路或者帮忙写任何代码 (也不完全, 写了几行, 但是期间对队友的态度极其恶劣, 几乎是把他从椅子上赶走, 在此诚挚道歉). 背景是头一天大概一点半我去鼓楼医院做了核酸, 但是一直没出结果, 于是就只能在不知道状态的情况下去他家了, 挺担心传染给他们的. 烧到最后也没心情吃麦当劳, 不知道最后怎么办了. 结束时估计大概是一百名上下, 卡在银牌线附近, 更是加剧提心吊胆程度.

比赛结束他母亲又送我回学校, 我当时已经烧得几乎神志不清, 回寝室大致吃了片之前准备的布洛芬, 放好东西直接上床睡觉了. 在此之前测得体温好像 38.6°C 左右, 不高, 但是头痛和难受是真的. 醒来正好放榜, 算上打星是 104 名, 差不多刚好银牌, 人瞬间精神了一多半. 很高兴在两个大一的组队的情况下能取得这个成绩, 也时常想如果换道题去做会不会有更好的成绩. 不过都没有意义了, 至少算是为 2022 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过了几天回家, 和家长闹矛盾等等一系列事情, 队友也听了我很多的抱怨. 再之后回南京太早导致东西没地方放也是暂时寄放他家. 开学后考上学期期末, 我的数学复习很大程度上都靠他给的资料, 加上老师的努力让我微积分得以 60 飘过. 离散数学方面他们的课也比跨专业能选到的大班离散难, 于是他也给了我很多帮助.

至于队长, 帮我们拿物资, 我去找他拿的时候还请我喝奶茶, 同样真的十分感谢.

再之后就是今天, 2023/04/17. 晚上大物课上马导说队伍重组的问题, 队长宣布时间不够可能要拆队或者换人, 队友说考虑一下, 然后告诉我他也打算跑路. 我和他聊了一会, 他最后给出的理由, "不能在算法竞赛中找到乐趣", 怎么说, 换我我也跑. 我能理解, 能感同身受, 但是还是不甘心, 明明是这么合适的队伍, 明明第一年的成绩还不算太差, 明明大家已经磨合了一年, 在总共只有四年的前提下. 我数学是显而易见的短板, 而队友强大到能单挑数学. 这句话我跟他说过, 也不妨在这里再说一遍, "所以我觉得一开始能和你组队基本上可以说是打比赛最幸运的事情". 即使队长不在, 双排也能勉强拿银, 尽管有别的队伍人不齐和运气等因素, 但至少也是区域赛银牌.

但是从今天, 或者昨天, 毕竟写到这里已经 23:56 了, 之后开始, 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前路, 我也大概率会换队. 但过去这几个月的时间, 毕竟还远不到一年, 我会尽全力去铭记. 就像我从未走出五年的 OI 历程一样, 我也不会忘记在 Sanyousei SA WA 的这几个月. 不禁想起初一时, 听到广播说什么什么图书馆下午有信息学竞赛队伍选拔, 懵懵懂懂地没吃晚饭就过去了, 智能手表还揣在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如果能回到那一天, 尽管有着这么多的失意和失落, 我大概还是会做出那时一样的选择吧.

konjacq

2023/04/16 00:07, 于南京大学鼓楼校区